虽说死是全人类的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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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亚】回溯时雨

14年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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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有雾都之称的伦敦下起雨来也丝毫不含糊,但这暴风雨的恶劣天气并没有阻碍黑色教团总部的搬迁。科学班似乎再也不敢把那些古怪的药物随便乱放了,毕竟谁也不想再次经历全员丧尸化的生化恐怖,这一点张莫分部长感同身受。


  接下来的搬迁工作意外地一帆风顺,就连一向爱打瞌睡的乔尼也打足十二分精神来回了好几趟,并且几十个小时后还将神采奕奕地站在新的总部里指挥连接「门」的工作。


  大雨连续下了好几天,近日才逐渐舒徐起来,雨点敲在舷窗上滴滴答答颇有节奏感,无规则地下滑交织成千百条斑驳的水迹,窗外景物的轮廓变换了一层又一层,都被船内的暗黄灯光镀上了一层毛边。


  亚连·沃克似乎从来不会注意到气温上升与否,不论何时都将长袖硬质的团服裹得严严实实。他附身钻出船舱,隔着雨幕仰首去看岸上的建筑,眼前不再是外表与「HOME」格格不入的骇人高塔,而是与贵族宅邸如出一辙的哥特式建筑,这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同世纪建造的大本钟,虽说泰晤士河亚连小的时候只去过一次,但那座近百米高的钟塔确确实实地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一直到现在。


  喂,亚连。


  这是我第一次问你……你喜欢迪姆吗?


  本来是说先放在你那里的……不过我从一开始就打算要送你。


  迪姆甘比播放出来的没有影像,只有那个人简短的声音。


  「约莫也是这样一个下雨的日子,我找到了迪姆甘比。」



  “这样会感冒的哦。”李娜丽掺杂着抱怨的声音传入耳朵。


  “刚才我们在里面聊天,乔尼他说啊……亚连最近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开始不再用敬语了。”


  “你都没注意到吗?”


  “经他一提起,好像还真是这样。”


  “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你不说敬语!”


  “不是因为表现出绅士风度,待人处事会比较有利的关系吗?”


  亚连干笑着应付同伴的调侃,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以曾从事过的职业来看大概用双面小丑形容比较合适。比如一向温润亲和的他在赌场上出千比走路还熟练,然而在他说明磨炼这种技术只是为了还清师父债款的时候,同伴要么露出惊异的表情,大肆感叹克洛斯元帅对其徒弟如何不讲情面,要么啧一声转过脸去表示不屑一顾。


  神田优属于后者。


  亚连第一次见到神田优,觉得他是直来直去的人,神经线基本不带回路,就如他的六幻划出的刀弧一般。动作越快,刀弧越直。


  但是经过多次接触,他又认识到神田优有时候也会心口不一或是犹豫不决。第一次一起出的任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明明神田放了狠话表明绝对不会救他的性命,却在自己抗恶魔武器跟不上同步时一刀挡住level 2的攻击,即使那时候神田仍臭着一副脸大吼真是个没毅力的家伙,亚连却觉得他的反应十分新奇。


  以后的相处几乎是在吵架中度过的。从鸡毛蒜皮的称呼问题到关乎性命的大事,从唇枪舌剑到拔刀相向,这两个人似乎一秒钟也无法和谐共处,非得擦枪走火一番才能填充被圣战麻痹的心。劝架的人不在少数,而他俩齐齐瞪来的一个眼神却能吓得无关人等尽数退散。这种时候果然让李娜丽出场比较好,神田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违抗她,拉比就算了,他的一声“优”估计会令此次争吵架势升级。


  日子过得久了,堆积成山的餐盘和大份的荞麦面已然成为食堂的一道独特的风景,大家已经将亚连与神田的吵架当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阻止不了就泰然处之,对于他们来说,围观闹剧已经成为了一种日常。


  但这一切羁绊,自从亚连放走作为第二驱魔师的神田和阿尔玛后就不再作数了。


  和李娜丽是。
  和年轻的书翁是。
  和科学班的大家是。
  和黑教团的所有人是。
  和神田优也是。


  “迪姆,还是到我这里来吧。”亚连伸手费力地揪住了迪姆甘比长长的毛茸茸的尾巴,它被一阵大风刮得一时找不着东南西北,正往另一个方向倒去。


  迪姆甘比闻言收紧翅膀,团到亚连的头上,身体一抖将浑身的雨水甩了下去,冰凉的液体滴进亚连尚未掩实的领口,顺着脖颈一路流下。少年打了个寒战,匆匆拉好衣帽防止迪姆甘比掉下去。“别乱动啦,水都跑到衣服里去了,要是我的妆也花了,到时旅店老板可是不会让我们进去的啊?”


  头顶依旧是熟悉的触感,可重量却着实增加了不少,自从方舟一战起迪姆甘比就明显地开始变大,原本是手掌可握的程度,到现在却已经有半个人脑袋那么大了。这家伙此时也许是为了赎罪,垂下松松软软的双翼贴住亚连的脸颊,尽可能地给予他一点温暖。


  ……结果到最后还是你一直陪着我啊。亚连这么想着,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步伐奔跑,宽大的掩人耳目的小丑服此时成了风雨中的累赘,劣质布料沾了水便紧贴着皮肤,令人难受不已。但他只能顶着滂沱大雨,向之前投宿的旅店不断前进。


  回到房间时亚连迫不及待地褪下了湿透的小丑服,接着就打开热水淋浴。他隔着水雾默默地注视着镜子中自己的身影,似乎在第十四号觉醒之后就没再见过这家伙的影子,是因为身体被诺亚因子彻底占据了吗——不对,不可能,之前接触驱魔师的时候并没有想要杀掉他的冲动,而且,「无论如何我都是驱魔师,这一点是不会变的」这样的话是出于自己之口,是无论如何要践行的诺言。


  「我虽然很讨厌天真的人,但我更讨厌不能遵守诺言的人。」


  「……不论是哪种,不都是讨厌吗。」


  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与那个人的对话,赌气般啪嗒一下关掉了热水器,两秒后冷水似潮般倾涌而下。


  “?!……”蹲在毛巾架上享受热水的迪姆甘比被主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同时为排除这难以忍受的冰冷温度而哗啦啦地扇动翅膀,原本是十字的脸上显示出大大的问号。


  “啊……抱歉,迪姆甘比……”


  裹上浴袍出来时不幸地发现雨水从几块彼此疏离的天花板缝中渗透下来,其中大得可以算得上是漏洞的一处刚巧又是在床头上方,枕头近乎全湿,不过还好床单倒是没怎么沾到水,大不了晚上不枕枕头。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亚连一点睡意也没有。跑到楼下向老板借了几个广口玻璃瓶,小心翼翼地在漏雨的地方摆好位置,他便瘫倒在桌旁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迪姆甘比,最终由迪姆无趣得咬了他的手指作罢。接着亚连翻过旅馆自带的报纸浏览,最新的消息截至三天前某财团购下英国豪华游艇为止。时间一分一秒地从纸页间流逝,终于亚连发觉油灯的光亮已显出昏黄。


  窗户不合时宜地被吹开了条缝,灌入的冷冽的风给这个房间增添些许寒意,灯焰剧烈地前后晃动起来,显得岌岌可危。亚连防不胜防地被淋了满脸雨水,他起身快速地摁上了窗户——窗框发出嘎吱的老旧声响——将废旧报纸叠成豆腐块仔细地塞进了两扇窗间的空隙。玻璃瓶不足以容纳整晚的雨水,亚连却从淋浴间到卧室来来往往乐此不疲。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才渐渐有了减弱之意,雨声淅淅沥沥,棉柔得让人舒心,水珠滴入半满的玻璃瓶,叮咚作响甚是好听。亚连抬起头望向角落的座钟,恍然发觉它已经静止不动,多日的逃亡生活使得他已经对时间概念模糊了。一回头发现平坦的被铺上突兀地隆起一个小包,亚连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细细一看居然在微微起伏,才想起迪姆甘比早就钻进被窝里睡着了。


  非常奇怪,平时照这个点来看应该已经困了才对,今夜却反常地精神。多年的习惯迫使自己尽快入睡,否则隔日的街头卖艺搞不好会因睡眠不足而出差错——亚连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事。


       此时若是有人从外面往这个方向看,会发现那唯一的一盏光亮突然消失不见。


  他尽量放松全身的肌肉以便尽早进入睡眠,却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睛在短暂的模糊后逐渐习惯了黑暗,透过那个洞口景象逐渐明朗起来,隐约可以看见一两颗闪着银白微光的星星。亚连一向喜欢缱绻的日光而排斥阴郁的雨天,但不得不承认这经雨洗刷的靛蓝夜空让人心安不已。


  有点像某个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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